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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墨者新启:整顿之后向光明[1/2页]

    晨钟撞破薄雾时,三百墨者已在训练场列成方阵。

    青铜弩机在熹微晨光里泛着冷光,每个人腰间都悬着可翻转的规章铜板——昨夜新铸的"同甘共苦"四字正对着东升旭日。

    黎墨水第三次调整腰间铜板的位置,却让"节用"二字倒转过来。

    她慌忙伸手去拨,竹简从臂弯滑落在地,卷轴骨碌碌滚到蒲墨风脚边。

    这位铁面执事正用墨线丈量弩机轨道,垂落的发梢沾着未干的松烟墨。

    "卯时三刻未到就犯两次规。"蒲墨风用剑鞘挑起竹简,玄色护腕上还凝着昨夜清洗机关兽残留的桐油,"去把《备城门》篇抄三遍。"

    "可这是给西厢伤员的药方......"黎墨水攥着鹅黄襻膊的手指发白,远处传来叶墨田的冷笑。

    她瞥见周墨羽正在调试新制的耧车,突然提高声音:"凭什么有人能摆弄奇巧淫技,我们却连竹简都捧不稳?"

    铜板翻转的咔嗒声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莫墨商抱着算筹箱从廊下快步走来,箱盖上"明鬼"二字的朱砂突然被阳光映得血红。

    正要开口,却见陆墨渊握着半卷《天志》篇从藏书阁转出,青衫下摆还沾着丹砂机关褪下的朱色粉末。

    "蒲师弟的量尺偏了半寸。"他指尖在弩机卡榫处轻叩,青铜簧片突然弹出三枚蒺藜,精准钉入三十步外的箭靶红心,"《备城门》该用七分力道的绞盘,你用了九分。"

    蒲墨风古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,正要辩解,却见陆墨渊已转向黎墨水:"伤员需要的是能辨百毒的银针,不是竹简。"他从袖中抖出个机关盒,十二枚银针在盒盖上拼成"兼爱"字样,"午时前学会用这个辨毒,药方便不必抄了。"

    邬墨兰的银簪忽然闪过一道流光。

    她正在给新入门的少年墨者系襻膊,杏色裙裾拂过满地机关零件:"黎师妹昨夜给机关兽上油到子时,蒲师兄的墨线尺还是用我头发校准的。"她从发间抽出根青丝,轻轻缠在蒲墨风腕上,"要论规矩,先还我三根头发。"

    人群里响起零星笑声,紧绷的晨雾终于裂开缝隙。

    周墨羽趁机推动耧车,精铁犁头翻开的泥土中突然露出半块龟甲。

    她弯腰拾起时,蒺藜吊坠从领口滑出,在朝阳下晃成蓝色光斑:"看这卜辞——'辰时甘露,宜耕宜战',不如拿新制的十二架耕犁来卜个吉凶?"

    莫墨商立刻拨动算筹:"按《墨经》所述,当取......"

    "要我说直接试!"蒲墨风突然挥剑斩断腕上青丝,剑风扫过之处,十二架耕犁的青铜铧刃同时泛起寒光。

    他耳尖还泛着红,语气却已软下来:"黎师妹,还不去取辨毒用的五石散?"

    日头攀上檐角时,训练场已分成明暗两色。

    东侧耕犁掀起的尘土裹着金辉,西侧阴影里却凝着未散的晨露。

    周墨羽半跪在田垄间,正握着一个少年墨者的手教他调整犁头角度:"发力时想着'节用'二字,机关术最忌蛮力。"

    少年突然缩手,犁头深深扎进土里。

    远处叶墨田正在擦拭他的青铜面具,面具额心嵌着的赤目金乌在阴影中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周墨羽恍若未觉,从袖中抽出根铜簪别住散落的鬓发:"瞧,这样转轴就活了。"她手腕轻抖,犁头突然分解重组,变成只衔着麦穗的机关雀。

    "周师姐......"少年盯着她衣襟上沾的泥点,突然抓起自己的水囊,"我去给您打点甘泉!"

    邬墨兰的歌声就在这时飘过来。

    她坐在古槐枝桠上编缉麻绳,双足悬空晃着《非攻》的节拍,发间银簪缀着的玉蝉随节奏轻颤。

    树下一群墨者正按新规重组连弩零件,有个圆脸姑娘总装错机簧,急得快要哭出来。

    "当年师父教我们辨音律机关,是在暴雨天。"邬墨兰忽然甩出麻绳缠住姑娘手腕,绳头缀着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,"听这声——宫商角徵羽,对应的不就是弩机五道卡榫?"

    姑娘愣怔片刻,突然抹掉眼泪:"我想起来了!

    第五道榫头要斜着敲进去!"她抄起木槌的架势让周围人哄笑,有人不小心碰翻了颜料罐,靛青染透三卷《大取》篇。

    正午艳阳最毒时,陆墨渊立在观星台上调整日晷仪。

    他望着西墙角越来越清晰的金乌剪影,指腹摩挲着袖中那缕断发。

    青铜仪轨转动发出的嘎吱声里,忽然混进叶墨田沙哑的冷笑:"好一个'同甘共苦',赤目金乌都睁眼了,有些人还在扮圣人。"

    晷针投影正指向"节葬"二字。

第74章 墨者新启:整顿之后向光明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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